①
柳琴和邱莹莹聊着聊着，很快就到了中午，柳琴跟大家一起在食堂吃了饭，休息了一会便朝金老板家走去。
柳琴今天没有客户，春姐解释说，大部分客人都是下午和晚上点单，而柳琴只有上午到下午两点间有空，所以，柳琴错过了很多机会。
春姐说，不如全天候上班，按照柳琴的条件，肯定每天有客户，有时候甚至一天好几单都有，让她干脆把其它事情辞了，专心做这个，肯定可以挣大钱，一天好几千呢！
对此，柳琴笑笑婉拒了。
没错，她是为了钱才做这个，她很需要钱。
可是，不能只是为了钱。
她也知道如果全天候在春节这里接单，挣的钱肯定比在金老板家多得多。
可是，柳琴觉得金老板的老婆程琳对她很不错，不但工资给得高，还非常大方，经常送给她东西，那些东西还很贵重。
程琳对她也很尊重，没有一点架子，就像朋友一样相处，没有把她当佣人的感觉。
除了这些，她还对这份工作很喜欢，她觉得有价值，挣这份钱安心而快乐。
金老板儿子壮壮很粘柳琴，每次看到壮壮，她心里很温暖，一切烦恼也暂时抛下了。
每个婴儿都是天使，他们安心满足的表情，能治愈一切伤痛和苦难。
虽然同样是喂奶，给小孩喂跟大人喂完全是不一样的性质。
前者除了钱，还付出了母爱一样的感情，是很有尊严的工作。
柳琴觉得后者则完全是为了钱而交易，不管出于各种无奈的原因也好，总之是很不光彩的，总有屈辱的感觉。
她认为，虽然自己已经堕落了，但还有一丝底线，没有完全为了钱而出卖灵魂，还没有完全迷失。
也许在别人看来，她的底线那么脆弱和可笑，完全是自欺欺人，可她还是会坚持。
她突然看过一个电影里的情节：一个做了很多年的妓女，有一侧的胸从不让人碰，金钱也好，暴力也罢，她始终坚持着，她觉得自己太脏了，要保留一处纯洁，因为那处纯洁是为孩子保留的……
②
柳琴脑子里胡思乱想着，不到4公里的路，她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金老板家。
门铃响后，开门的是他家的住家阿姨刘婶，刘婶客气地把柳琴迎进门，告诉她程琳出去了，壮壮在婴儿床里睡觉，估计很快就要醒了。
柳琴来到二楼的婴儿房，看了看壮壮，然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。
突然，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，柳琴看到金老板穿着睡衣走了出来，她很紧张，红着脸跟金老板打了声招呼。
金老板笑了笑，走过来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儿子，又去了隔壁房间。
看他走开，柳琴那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。
过了几分钟，壮壮哭着醒了，柳琴连忙把她抱在怀里，轻轻摇晃着，换着他的名字。
壮壮看清楚的柳琴，马上停止了哭泣，粉嫩的笑脸有了笑容。
“壮壮真是乖宝宝，饿了吧?”柳琴抱着孩子坐下，解开了衣服，壮壮大口地吃了起来。
看着壮壮的样子，柳琴感觉特别温暖，她认真地看着壮壮，眼里全是柔情。
过了好一会，柳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金老板已经进了婴儿房，站在她身旁微笑着看她给孩子喂奶。
柳琴的脸瞬间红了，感到莫名紧张，她不敢抬头去看杨老板的眼神了，往旁边侧了侧身子。
③
壮壮吃得很起劲，不一会儿，便吃饱了，柳琴轻轻摇晃着拍打着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。
柳琴轻轻地将壮壮放进了婴儿床里面，然后开始整理衣服，把文胸拉下。
这时候，金老板突然靠了过来，伸手直接抓住了胸部，声音有点激动：“小琴，还有吗？我也想吃！”
柳琴愣了愣，双手连忙护在胸前，推着金老板的手，脸色变得通红，眼神紧张，她轻声哀求着：“金老板，别这样，求你了。”
“就一口，别出声，刘婶在楼下呢?”金老板轻声说着，用力扳开柳琴的双手，嘴巴凑了上去。
柳琴又羞又气，被金老板紧紧抱着，挣脱不了，又不敢大声反抗，如果真被刘婶发现了，她不敢想象，会被别人怎么议论。
柳琴傻傻地站在那里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我听见了杨老板的这句话之后，顿时脸蛋忍不住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。
就在这时候，突然门铃响了，然后听到了刘婶开门的声音和程琳说话的声音。
金老板也听见了，立即松开了柳琴的身体，示意柳琴赶紧将衣服整理一下，然后看着孩子。
金老板则很淡定地去了隔壁房间。
很快，程琳就来到了婴儿房，笑容满面，看上去心情很不错。
“柳琴，怎么样？我不在家壮壮还乖吧？”程琳微笑着走到了婴儿床旁边。
柳琴有些尴尬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“程姐，壮壮乖得很，你看，刚刚吃饱了睡得可香呢！越来越懂事了。”
程琳俯下身在壮壮额头亲了亲，一副幸福而满足的表情。
然后对柳琴说道：“小琴，今天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吧？我买了很多的海鲜回来呢，特别新鲜，我去码头买的，船老板是我一个远房亲戚，特意给我留了两条大鳗鱼，这玩意现在很难买到的。”
柳琴听了，连忙说道：“哦，不了，我还是回去吃吧，我要跟我老公一起吃呢！谢谢程姐。”
两人聊了一会，柳琴又把奶水挤好放进冰箱冷藏，然后跟程琳告辞。
临走的时候，程琳又塞给柳琴一个袋子，里面装着几只大海蟹，让她带回去尝尝。
柳琴推辞不要，但程琳硬要她拿着，没办法她只好接受。
这螃蟹价格很贵，柳琴在菜市场看见过，上百元一斤，但从来没吃过，她觉得太贵了，舍不得买，还不如买几斤排骨或猪脚来得实惠。
当柳琴提着东西出门的时候，金老板跟着后面出来了，关上门后，金老板突然靠近柳琴，偷偷地塞了一千块钱到她的手里。
当柳琴准备推辞的时候，金老板立即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，示意柳琴什么也没有说，直接将钱塞进了她的口袋里。
然后抱了柳琴一下，轻轻在她耳边说道：“这两天，我来找你。”
说完，金老板就进了屋。
“我这是干嘛呢？难道是他们说的，嘴里说不要，身体却很诚实?唉……”
柳琴心里明明不想要金老板的这笔钱，可不知道回事，鬼使神差地又接受了，不由一阵懊恼。
④
回到家之后，柳琴开始做饭，不一会，牛大海就回来了。
与往常有些不同的是，牛大海吃完了饭之后就出去了，说是有事要去工地一趟。
柳琴也没有细问，可是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，牛大海还没回来，柳琴觉得有些不对劲，便去工地找他。
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牛大海，却在工棚宿舍里见到了黑娃，黑娃很亲切地打了声招呼：“琴姐！”
柳琴招手让黑娃出来：“黑子，你见到过牛叔了吗？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哪里？”
黑娃挠了挠头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：“姐，牛叔他们都在打牌呢。”
柳琴让黑娃带她去看看，黑娃苦笑了一下，带她来到一个破旧的集装箱房子里。
一大群人围在了一起，点着很亮的大灯泡，里面人声鼎沸，烟雾缭绕，工人们光着膀子，一个个认真地看着牌桌。
柳琴走了进去，很快就看到了牛大海的人影，他嘴里叼着烟，眯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牌，慢慢地戳开。
他们玩的是斗牛，每人五张扑克牌的游戏，这个柳琴也略懂。
柳琴走到牛大海身后，拍了拍他肩膀。
“谁啊，别闹。”牛大海大声吼道，很不耐烦。
可当他扭过头来，看到柳琴板着脸，脸上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：
“老婆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这时候，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，盯着柳琴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。
柳琴没有表情地说了一句：“你今晚不回去了吧？”
老公又挤出讨好的笑容，轻声说着：“我马上回去，等我再玩最后一把吧！”
⑤
牛大海当着柳琴的面输了最后一把，陪着笑脸跟着柳琴离开了工棚，然后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柳琴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淡淡地问道：“你又输了多少？”
“嘿嘿，没有输多少，就几百块钱！今天手气太背了，什么牌都不行。”牛大海陪着笑脸说道。
“几百块钱？你挣钱很容易吗？几百块钱可以给儿子买一年的衣服了，你不知道吗？”柳琴听了火冒三丈，声音也大了。
她没有想到牛大海的堵瘾又犯了，她知道牛大海以前经常跟别人到处打牌赌博的，输了不少的钱，结婚后，他保证不再赌钱的。
这也是柳琴第一次亲眼看到牛大海赌钱。
家里条件这么差，还欠别人很多债，牛大海竟然还赌钱，这样的日子还有盼头吗？柳琴的心又凉到了谷底。
牛大海也意识到了柳琴生气，在那里笑呵呵地哄着说：“老婆，别生气哈，真的就只输了三百多块，我保证以后不打牌了，行不？你可别生气。”
柳琴叹了一口气，往家里走去。
牛大海默默地跟在身后，一到家看到柳琴还在生气，连忙扇了自己一耳光，表情严肃地说：“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钱了，不然不得天打雷劈。”
柳琴看了看他，没有说话。
牛大海又说：“老婆，我知道错了，以后保证不打牌了，要不要我跪下啊？”
“唉。”柳琴又重重叹了一口气，“你为什么就不想好好过日子呢？”
牛大海又赌咒发誓一番，柳琴也只好暂时原谅了他，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悲哀。
她痛恨的不是今晚牛大海输了块钱，也不是打牌，她只是觉得，牛大海对于未来没有明确的打算。
她也想两个人推心置腹地好好谈一谈，可是，她发现两个人一点默契也没有，很难沟通。
两个人的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，无论怎么调整，也不会有频率的共振。
她心里感到特别寂寞，她觉得寂寞往往不是来自于孤单，而是来自于话不投机的陪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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