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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见紫金现代柳琴戏彭城儿女观后如何在

来源:柳琴 时间:2023/2/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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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9月18日晚,江苏省紫金文化艺术节新创舞台剧目会演的舞台上,江苏省柳琴剧院创作的《彭城儿女》作为徐州市唯一入选剧目,在无锡市人民大会堂精彩上演,获得较高评价。

我首次观看该剧,是在今年七月,南京疫情期间的红色题材戏曲“云看戏”展播期间。一次偶然的观赏经历,让我对这部主题创作剧目产生了深刻印象。九月的这次展演,让我对其有了更加理性和客观的审视,除了柳琴戏这一地方剧种浓郁的唱腔让人回味良久,更因该剧在传统戏曲本体的传承创新上的努力感到欣喜。该剧主创在同类题材创作中,试图从惯常的故事内容讲述转向重点展现人物内心之复杂世界,特别是丰富情感的表达,用多种艺术手法努力实现情节的层层推进和快速转换,在看似普通的故事原型里,稳定的人物关系及价值观念中,向我们描绘了观赏性、艺术性、思想性兼具的红色题材现代戏之审美图景。

作为向“建党周年”献礼的青春红剧,柳琴戏《彭城儿女》依托徐州地区真实事迹改编,通过“搭戏台”“会茶庄”“听脚印”“画兰花”“儿女茶”等8幕剧情,讲述了日寇侵占徐州后,睢宁县富家子弟、共产党员周林以自家开设的茶庄为地下交通站,帮助游击队抢自家粮仓、夺武器,支持地下抗日活动,最终被捕、壮烈牺牲的故事。这样的内容在红色题材的戏剧作品中并不新鲜,更谈不上什么独特性。然而,在演出的现场,观众却是十分的投入,甚至到了目酣神醉的程度。这是为什么呢?

首先,《彭城儿女》的叙事手法非常精妙。该剧采用了传统戏曲中常见的线性叙事结构,起承转合一目了然,整个故事从头至尾,清晰流畅,一气呵成。整个故事情节跌宕起伏,正如我国古代的话本小说,每到结尾处,总是留下悬念,使得观众被剧情深深吸引,欲罢不能。比如第一场,周家少爷周林与潜伏在周家的老共产党员吴才叔秘密联系,将要在“老同昌”茶庄建立起共产党地下联络站,为徐州的抗日之火点燃第一根火把。商议之时,吴才因言辞激烈,被突然而至的周林父亲周仁当做抗日分子扣押,吴才接下来的命运如何?周林能否如愿建立起联络站?观众的心立刻悬了起来。再比如第三场“听脚印”,吴才的女儿吴英在周林家里,等着游击队来取钱粮,听着外面的脚步声,盼着能见上父亲一面,那她到底见到了没有?观众不由自主地期盼着。这样的情节设置在整个剧中比比皆是,使得观众的注意力一直跟着剧情的变化在动,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。

其次,该剧在人物设置上别具匠心。一对父子(周仁和周林)、一对父女(吴才和吴英)、一对恋人(赵伦和洪梅),三组人物各自独立,又相互牵扯,周林和吴家父女是战友,和赵伦、洪梅又是同学,而周仁和赵伦又都是汉奸。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,在创作者的精心设计之下,剧中的每个人都具有双重身份,他们在不同的戏剧情境中,真真假假、假假真真,真假变换,快速切换,令人对人物命运之困境心潮澎湃,跌宕起伏。因此,这样的故事讲述效果,不仅使得整个剧情内容扑朔迷离、引人入胜,而且使得每个人物的情感表达浓郁热烈,感人至深。

第三,该剧对传统戏曲程式的创新性运用,也使得整个戏充满了古典的韵味。最为经典的就是“听脚印”“春山行”“画兰花”这三场戏。

第三场中,周家大院内,与父亲失散多年的吴英奉命守着钱柜,等待父亲和游击队一起前来取钱粮。房内,吴英想着父亲念着父亲盼着父亲,在纷纷扰扰的环境下,辨识着父亲的脚步,期盼父女相聚。第一次脚步声挨近,却是更夫爷爷绕回廊,不可能是父亲;第二次有人脚踏花坛,跃过院墙,让她想起父亲膝盖有伤病,这也不可能是父亲;第三次,来的人多,觉得七分像,可当脚步到房门外,却又匆匆穿过回廊而去!她一而再、再而三地猜测,这种极其传统的程式化运用,将吴英思念父亲、渴望见到父亲的心理清晰地展示在观众面前。第六场“春山行”,女儿前面疾走,父亲后面紧跟,一路上看得是山河破碎,盼的是江山亮堂,“国虽破,花倔强,拼了命也要争开放”!一路洒满父女情、家国情。吴英父女一前一后,一走一追,身法、步法等都可以明显看到古典戏曲的影子;第七场“画兰花”,周林、红梅、赵伦三人各怀心思,以画做媒,在场上移形换位、斗智斗勇,更是尽得古典精髓。这些传统戏曲程式的巧妙运用,使得原本四平八稳的故事平添了许多意趣和韵味。

此外,《彭城儿女》演出过程中,我们注意到,剧中人物上场时多处保留了“亮相”这一程式化动作,这样的处理却将停顿时间大大缩短,并利用声腔的连贯性弥补了情节上的不连贯。个人的亮相与技艺展示并没有减缓戏剧情节的推进。相反,整个场面一直处于较为紧张的状态,始终牵动着观众的心。而剧中个人抒情的唱段亦多被融入戏剧情节之中,有助于在展示唱功技艺的同时保持戏剧的流畅性。

第四,《彭城儿女》的灯光、舞台设计也有所创新,为角色的情感变化提供了足够的支撑。该剧多次运用了影视蒙太奇的手段,大大减少了场景的切换,使得戏剧的连贯性更强,取得了很好的舞台效果。

当然,这部戏让人惊艳的同时也并非无懈可击。它的问题几乎和它的优点一样,也比较明显,尤其是情节上的“硬伤”很值得我们探讨。

这部戏的男主人公无疑是富家子弟周林。可是我们也看到,在整个八场戏里,周林有四场没有出现,而且与剧中的情节内容和场上人物没有产生关联、呼应,甚至是哪怕某种特殊的勾连,从“听脚印”开始,到“春山行”结束,我们几乎忘记了周林的存在,这就让人自然而然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其他人物身上,甚至恍惚中误以为这些人物才是作者重点要去刻画的人物形象,比如吴才和吴英这对父女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疑问?大胆揣测,可能有以下两种可能:其一,这部戏名为《彭城儿女》,儿是周林,女是吴英,作者有意采用双主角的群像式表达。其二,作者为了剧情的顺畅,大胆地进行了结构上的创新。这个想法似乎更符合情理。如果真是这样,无论成败,我们都应该向创作者致敬,它让我看到了地方戏曲剧种在主题剧目创作上所做的创新和探索,勇气可嘉。

毋庸讳言,主创也应对此问题进行一定的反思,力争今后对该剧打磨提高,精益求精。个人一点浅见,可否让周林参与抢粮行动,回到家门口,给他安排一段唱,表达出他对家的眷恋和对父亲的愧疚,毕竟自幼失恃的他是父亲含辛茹苦一手拉扯大的,这里的处理必不可少,也可以和最后一场的“儿女茶”呼应起来。既可以让情节更加完整,也能让周林的形象更加立体、饱满,也可以在最后父子诀别的情感渲染中将该剧的人物情感推向高潮,从而完成主人公舍弃一切追求革命理想、直至牺牲的戏剧主题。

通讯员:华春兰

校对王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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