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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话剧真敢写,李雪健的崛起从演林副统

来源:柳琴 时间:2023/5/9

大家好,欢迎来到国剧60讲第二季,我是主讲人李星文。今天这一期,咱们聊一聊国宝级演员李雪健的艺术生涯。

雪健老师一直是影视并举,各有辉煌成就。我们这个节目主要是聊他在剧中塑造的经典人物,电影和话剧也会提及。

李雪健以学校、工厂和部队的业余表演开启艺术人生,以话剧演员的身份崭露头角,然后在影视领域长期耕耘,硕果累累。

话说从头。李雪健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,山东巨野人。年,李雪健11岁,在轰轰烈烈的大三线建设中,他跟随父亲去了贵州凯里的工厂。

没多久就赶上“文革”,12岁的李雪健也参加串联。前往北京的列车上人太多,他挤不上去,就去了云南。

他很快就尝到了运动的厉害。父亲被打成了“小走资派”,他也跟着受欺负。当着父亲的面挨打,他硬挺着不流泪。

在那段天塌地陷的日子里,看演出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。

学校有文艺宣传队,配合形势表演一些小节目,有对口词,快板书,音乐舞蹈节目。他印象最深的一个节目是,演员在身上涂上墨水,高唱《亚非拉人民要解放》。作为宣传队的粉丝,他很向往他们获得的尊重。

学校宣传队里都是女孩,演老头的也是女孩。为了改善男女比例,他们就去足球队挑人。李雪健是足球队的一员,而且有“说山东话”的特长,被招进了宣传队。

从足球队到宣传队,这一小步改变了李雪健的人生。他在山东时潜移默化学了些山东快书和柳琴的技能,在这儿全用上了。在西南山区用山东话表演,自有一份特别的效果。他渐渐摆脱了被人歧视的处境,成为一个外号“山东”的小明星。

后来,四机部的三线厂到学校招工。以李雪健的家庭出身,本来没他什么事。但因为他有表演的特长,工厂就爱要。李雪健进入了新云器材厂,一边做车工,一边加入了宣传队。

在这里,他最有名的两个角色是《白毛女》里的穆仁智和《沙家浜》里的刁小三。因为演得传神,后来工友不叫他的本名了,都管他叫“小穆”。

年,在同学的推荐下,他应征入伍,进入云南的二炮部队,仍然是宣传队的骨干。年全军调演,二炮文工团排新戏,从各地抽调一些战士来参加。然后是总政文工团排话剧《千秋大业》,鲁威导演,李雪健被借调过来参加排练。粉碎四人帮后,这出戏就停了。

幸好,鲁威导演喜欢李雪健,他们写信推荐他去投考空政话剧团。李雪健就此进入了专业表演的殿堂。而空政话剧团,更是全国范围内数得着的话剧重镇。

学校、工厂、部队,快板、小品、歌舞,十多年的业余表演经历,是李雪健的一所“社会大学”。在这所大学里,李雪健学到了如何为民众演戏。在车间班组,教室操场,他都有过演出的经历。他说,业余和专业是有区别,但都是同一条大道,都是为人的艺术。

年到年之间,李雪健和濮存昕、王学圻前后脚进入空政话剧团。像所有的年轻演员一样,他们开始拿到的都是一些龙套和次要角色。李雪健就演过《陈毅出山》里的匪兵乙,后来又“荣升”为匪兵班长。两三年之后,机会来了。

“文革”结束后,话剧界进入了“文艺复兴”的时期,《于无声处》《丹心谱》等一系列带有反思和控诉色彩的作品公演,引起轰动。而空政话剧团在年推出了《九一三事件》。

年的春天,空政剧作家丁一三继《陈毅出山》之后又写出了《九一三事件》。这出戏讲述了林彪集团酝酿实施阴谋计划的故事,正面展现了高层政治斗争。而这年年底,特别法庭审判了林彪和江青集团的主要成员。

空政话剧团排练《九一三事件》,最初的计划是外请一位成熟演员来扮演男一号林彪,李雪健只是获得了替位的机会。然而话剧演出如火如荼,成熟演员分身乏术,就一直是李雪健担任林彪的角色,与大家对戏。

李雪健当时26岁,面对难得的机会,下了大功夫。他去人民大会堂、毛家湾实地踏访,走访接触过林彪的工作人员,了解他人生中的点点滴滴,揣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心世界。

话剧《九一三事件》中饰林彪

他了解到,延安时期的林彪,骑着马去追校花;平型关战役中的林彪,把警卫连都派上去参加战斗;指挥辽沈战役时,随身必有黄豆和望远镜两样东西;在人民大会堂开会,有折火柴棍的习惯;晚年怕风怕水,不愿意住海边,喜欢住在铁道边,听着火车咣当作响;爱听八音盒,喜欢坐着车转北京...等等。

他把林彪的照片贴了一屋子,听他的湖北话录音。他剃了阴阳头,贴了粗眉毛,努力从外形上接近林彪。怎么才能像一个瘦削的老人?李雪健借用了京剧的塑形法,把胳膊往后夹,过了形体关。

李雪健从外到内,苦苦修炼。话剧团排了几场戏后,请领导来审查。一位副团长在延安时期见过林彪,一看李雪健的扮相和表演,觉得很像,就定了由他正式演这出戏。

年秋天,《九一三事件》公演。台上是惟妙惟肖的林彪,场外是风起云涌的反思,这出戏一下就火了。尤其是在审判两大集团的电视转播期间,剧场内外出现了历史和现实的共振。

李雪健声名大振。他的表演达到了形神兼备的境界。围绕着林彪喜欢玩火柴的习惯,他设计了一系列动作。因为折火柴动作小,怕观众看不清楚,就要先点亮它,如同罪恶之火的燃起。密谋要把老帅们一个个整倒,他把手中的火柴梗一根根折断,发泄着内心的仇恨与恐惧。

一个活脱脱的林彪出现了。空军文化部部长黄河说,把这小子放天安门上,非吓死几个人不可。这部戏场场爆满,光在虎坊桥工人俱乐部就演了三个月。后来,《九一三事件》又创作了下集。他们下部队,下地方,前后演了三年。

在两部《九一三事件》之间,李雪健还担纲主演了话剧《火热的心》,讲述了军中活雷锋的故事。年,李雪健参演了第一部电影《天山行》,他担任男二号,扮演一位工程兵指导员,宋春丽演他的妻子。

年,李雪健参演了第一部电视剧《一代天骄》,他演了一位新飞行员。再之后就是年的电影《钢锉将军》,他演男主人公李力。

在经历了10年的军旅话剧生涯后,李雪健转业进入中央实验话剧院。80年代中后期,他参演了电影《鼓书艺人》《大侦探》,电视剧《李大钊》《特区移民》。然后就是让他一飞冲天的电视剧《渴望》和电影《焦裕禄》。

年,李雪健先演了《李大钊》,然后加入《渴望》剧组。《渴望》是中国首部室内剧,由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出品,李晓明编剧,鲁晓威导演。李雪健演了好人宋大成。

摄影棚设在香山脚下的一个篮球训练馆里。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,李雪健每天打卡上班。他先从从灯市口骑车到东单,把自行车存起来,坐车前往香山。拍完戏下班,再坐车到东单,取车回家。

李雪健之前没拍过室内剧,在这个组里当天拍完就能看到播出时大概的样子,觉得很兴奋。演员们先按剧本走戏,调试机位,再正式拍摄。有戏的地方就加长,没戏的地方就删去,很灵活。

整个团队合作愉快,演员们互相较着劲演出。他说,舞台剧是和观众互动,影视拍摄是和对手演员互动。表演就是演人物关系,彼此反馈、交流、刺激,一旦有了这种风气,戏就不一样了。

《渴望》播出时引起轰动,“万人空巷”这个词和电视剧挂起勾来,就是从这部剧开始的。

年冬天,市面上流行三句话:海湾战争不开枪,大成不娶刘慧芳,倒挂历的遭了殃。这部剧的影响已经载入了社会发展史。

《渴望》播出的时候,李雪健正在河南拍摄电影《焦裕禄》,闷在剧组里感受并不深。拍完以后上街,发现有人叫他“老宋”或者“大成”。等《焦裕禄》上映以后,又有很多人叫他“焦书记”。他说,从这两个不同的称谓,我能大致判断这个人的身份。

《渴望》创造了空前绝后的收视成绩,在第二年的评奖中也是盘满钵满。它在飞天奖拿了优秀电视剧和最佳男配角两项大奖,而在金鹰奖则包揽了优秀电视剧和男女主、男女配四个表演奖项。

有意思的是,“宋大成”这个角色在飞天奖算男配角,李雪健拿了奖。到金鹰奖算男主角,李雪健又拿了奖。如果按戏的多少和与女主的官配关系看,“王沪生”算是男主角,这也是飞天评奖的依据。而金鹰奖是观众投票,从老百姓的角度看,“宋大成”是男一号。

一部《渴望》,李雪健拿到了飞天奖和金鹰奖。一部《焦裕禄》,李雪健又收获了金鸡奖和百花奖。荣誉的大满贯加身,李雪健留下了那句著名的获奖感言:“苦和累,都让一个好人焦裕禄受了。名和利,都让一个傻小子李雪健得了。”

年代的前半程,李雪健发力于电影,主要作品有《四十不惑》《蓝风筝》《飞虎队》《摇啊摇,摇到外婆桥》等。然后就是央视版《水浒传》的宋江了。

宋江是郓城人,李雪健是巨野人。宋江人称“呼保义”,李雪健也好人缘。从各方面来说,他都是出演宋江的合适人选。然而李雪健本人不想演这个角色。

呼声很高,却不接招,究竟是何缘故?咱们下回接着说。

主讲人

李星文

编导

吴勇

摄影

吴勇宋新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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