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“我，我回去睡觉了。”黑娃转身撒腿就跑，就在这一瞬间，柳琴分明看到黑娃那紧张、羞涩又带着兴奋的表情。
柳琴却站在原地怔怔地回味着刚才黑子的那句话：“姐，我能吃一下你/的奶吗？”。
她不知道黑子到底是什么意思，为什么他突然提出了一个这样非分的要求，让她捉摸不透。
看到他那羞涩的样子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，她突然感觉黑娃长大了，虽然还是有些孩子气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孩子看待了。
回到家拖了地洗了衣服，一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，柳琴洗漱一番便上床睡觉。
第二天柳琴起床的时候，发现牛大海已经去工地了，桌子上放着一份蒸饺和一盒牛奶，应该是牛大海买回来的。
因为天气比较热，工地出工都比较早，趁着凉快的时候赶紧干一会，等太阳大了就早点休息。
所以，牛大海一般6点多就起床了，等吃完早餐赶到工地，差不多7点，刚好叫工人一起干活，而柳琴一般是8点才起床。
快9点的时候，柳琴像往常一样出门，朝家政公司走去。
②
春姐那里的工作倒是很自由，不像工厂那样要上班打卡，只要有客人点的时候去就行了。
所以这个时候公司里除了前台，基本上看不到几个人影。
前台叫陈涵，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，大学生，化着精致的妆容，穿着合身的黑色小西装套裙，连丝袜都是黑色的。
陈涵每天就是接接电话，然后网上联系一下业务，她的普通话很标准，声音也很甜美，看上去很像电视剧里办公室白领，挺有气质，别有一番韵味，让柳琴挺羡慕的。
“柳姐，这么早啊。”柳琴一推开门，陈涵主动打了招呼。
柳琴一愣，这是这几天来，陈涵第一次主动对她打招呼，柳琴有点诧异，微笑着对她说了声早上好。
听娟子说，陈涵这人挺高傲的，别看她打电话对客人挺热情，笑容可掬的样子，对里面的员工却冷冰冰的，很瞧不起人的样子。
“你看她其实年龄比我们都大，却总叫我们阿姨，大姐，磕碜人……”上次娟子还对柳琴这么说。
对于陈涵的态度，柳琴倒觉得很正常，别人是大学生，又是本地人，跟公司其它员工不是一个层次的人，自然没有共同语言。
所以，柳琴对陈涵倒是客客气气的样子，虽然两人交流很少，可每次她都对陈涵笑一笑。
“柳姐，其实没有这么早过来的，有事打电话就行，还不如多睡会呢。”陈涵又说道。
“在家也没什么事，闲得无聊，就来这里了。”柳琴微笑着答道。
“你老公呢？在哪上班啊？”
“他在工地……”
“离这里远吗？”
“不远，就金沙路那个……”
“……”
店里大堂里就柳琴和陈涵2个人，避免尴尬也好，出于礼貌也好，两人便交谈了起来。
③
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，柳琴觉得其实陈涵这人也还挺好说话，没有像娟子说得那样高傲啊。
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，陈涵也可以忙碌了起来，有人要搬家需要搬运工，有人需要保洁员……
陈涵一边跟客户沟通，一般开始打电话给家政公司的员工，安排工作，很干练的样子。
“还是多读书好啊，别人能力就是强。”柳琴看着陈涵有条不紊地工作着，心生羡慕。
不一会儿，春姐也过来了，柳琴跟她打了招呼，春姐很开心地叫柳琴去她办公室喝茶。
“习惯了吧?”
“这工作还行吧?时间也自由！”
“有什么困难跟我说，姐肯定帮你。”
“如果客人有过分要求，你可以打电话给我，我帮你出头，可别委屈自己。”
“……”
一进办公室，春姐就热情地抓着柳琴的胳膊坐到沙发上，开始不停地问柳琴。
柳琴礼貌性地笑了笑，敷衍了过去，她知道，自己和春姐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，谈不上太多交情，这些只不过是虚伪的客套罢了。
“说真的，我很喜欢你的性格，你跟她们不一样，我是把你当姐妹的。”春姐又笑着说道。
“谢谢春姐，你对我很好，我很感激。”柳琴也顺着春姐的话说道。
春姐很满意柳琴的态度，点了点头，刚准备说点什么，这时候她电话响了。
春姐接了电话，过了一会，她对“你现在过来吧，我在办公室，我们当面聊。”
说完，春姐挂了电话，又看向柳琴，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：“妹妹帮姐个忙，可以吧？”
④
“什么事，你说，我能帮的肯定帮。”柳琴认真地回答道。
“唉……是这样的……”春姐叹了一口气，开始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大前天，也就是柳琴来春姐这里应聘的那天，柳琴离开后，又来了一个女人找工作。
那个女人叫邱莹莹，刚满18岁，川北人，因为家里条件不好，孩子刚满月就跟着老公来南方打工了。
邱莹莹老公在工厂里打螺丝，工资不高，无法支撑一个家，就让她来找工作。
邱莹莹是她老公带着来春姐这里的，因为邱莹莹没读多少书，初中都未毕业，也没有出过远门，他老公的意思是在家政公司做做钟点工，保洁之类的。
春姐觉得她形象还好，又年轻，就留了下来，当天下午就给她安排了份给别人家里打扫卫生的工作，由一位老员工带着去的。
没想到，做事笨手笨脚的，被客户投诉了，说她根本不适合做这个。
春姐找她谈了话，劝她要么做奶妈试试，一番劝说后，邱莹莹同意了。
昨天下午，有个客户点了邱莹莹，她第一次开工，结果又出了问题，跟客户闹了矛盾……
现在邱莹莹要辞职不干了，还问春姐要工资，刚才的电话就是邱莹莹打来的……
“你说，她来了三天，钟点工做不好，奶妈也做不了，我都被客户骂，她还问我要工资，我也很难啊。”春姐苦笑着对柳琴说道。
“唉，那也没办法，做不下去就不做了吧，也不好勉强啊。”柳琴说道。
“有些人就是笨，还没什么本事，要是像妹妹你这样机灵就好了。”春姐看了看柳琴又说道，“她等会就过来，你帮姐劝劝她吧，帮帮忙。”
“我尽力吧。”看到春姐说到这个份上，柳琴也只好答应。
“其实，她就是没有见过世面，其实外形条件还是不错的，你多和她聊聊，带她出去逛逛，教教她。”春姐又说道。
“好吧。”柳琴无奈地点点头。
⑤
不一会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，红着眼眶对春姐说道：“老板，我实在干不下去了，你帮我把工资结一下，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莹莹啊，你自己好好想想，虽然你来我这里出了2次工，可是你都没有做好啊，我不但没有收到钱，还被客户投诉，我怎么给你付工资啊。”春姐开始讲道理，语气还算和善。
邱莹莹愣在那里，眼泪掉了下来。
“我是开公司的，也需要很多费用，你没有给我创造利润，我怎么给你开工资啊，我也很难啊。”
春姐眼睛飞快地瞟了瞟邱莹莹，又接着说道：“莹莹啊，做人要将心比心吧，你说没地方住，我给你提供宿舍，吃的也包了，我没有对不起你吧。”
柳琴没有说话，听着她俩的对话，观察着邱莹莹。
邱莹莹个头不高，小巧玲珑的样子，五官端正，皮肤也挺好，柔柔弱弱的样子，说话带有口音，给人楚楚可怜的感觉。
也许是刚生过孩子的原因，胸脯鼓鼓的，超大，反正跟她细小的身体不成比例。
“我也知道没有做好工作，可是我现在就想回老家，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，就当你行行好，帮帮我，给我个车费好吗？算我借的，我肯定还给你。”沉默了一会，邱莹莹带着哭腔哀求着春姐。
“到底怎么了，怎么突然要回家呢？你出来就是挣钱的啊，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过程，不懂可以学的，我让老员工带你。”春姐站起来，拍拍邱莹莹的肩膀，轻声细语地劝着，又拿了一张纸巾替她擦眼泪。
“我老公不要我了……电话也打不通……我昨天下午去他厂里找过，他不见了，我想回老家。”邱莹莹情绪很激动，边哭边说，断断续续的。
“可怜的莹莹……”春姐抱着她，安抚她的情绪。
⑤
过了好一会，邱莹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，停止了哭泣。
春姐又开始动之以情，晓之以理地劝说她。
“你老公真不是个东西，没有能力养不起家也就算了，可还没有责任心，直接把你丢了，这样的男人要来干什么？
你说你现在回老家，就算我给你车票钱，让你回去，可是，你回去了能干什么？
天天守着娃吃空气吗？身上一分钱也没有，你老公还玩起了失踪，你日子怎么过？
好吧，就算你可以过那种苦日子，可是你觉得为了这样的男人守着那样一个家，照顾孩子伺候公婆，辛辛苦苦地熬着，有意义吗？
你在家熬成黄脸婆，而你的男人在外面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，如果他混得好，有了钱他肯定会和你离婚，如果混不好，他在外面玩几年回家，还是什么都没有，你和孩子将来怎么办？
莹莹啊，你好好想想，为了这样一个男人，你值得吗？他靠不住的。”
不得不说，春姐口才挺好，说话还是挺有一套的，柳琴也觉得邱莹莹应该留下来。
邱莹莹被说动了，觉得春姐的话很有道理，她开始思考起来。
春姐扶她坐下，静静地看着她，柳琴也帮忙倒了一杯水。
“我觉得你说得很对，我也想挣钱，可我太笨了，什么都不会啊，特别是给人喂奶，我做不了。”沉默了好一会，邱莹莹对春姐说道。
⑥
春姐笑了笑，又开始劝说邱莹莹。
春姐告诉邱莹莹，要想找个正经的什么，就算是保姆之类的工作，首先也还是要个文凭的，至少高中学历吧，不然人家雇主也看不上。
而你邱莹莹连个初中都没有毕业，人家会嫌弃学历太低素质跟不上，没人要的。
就算去小饭店做服务员吧，就算不要学历，也得心灵手巧，可你刚刚出来，也适应不了。
说个最没有要求的吧，去小饭店当洗碗工倒是可以，可是累死累活，一个月能有几个钱?那些是老阿姨做的事情。
现在连做小姐都不赚钱了，那些小姐们一天到晚都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客人啊，最后钱没有了着落，还染了一身病。
我们这只是让你出去喂喂奶，也不是出去卖身，客人素质还高，而且还可以赚到大钱，你说姐说的是不是这个理？
这个没有会不会的问题，其实还是心态，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，也可以问柳琴，只要你想做，我们肯定帮你……
春姐慢慢地说着，邱莹莹仔细地听着，眼神和表情也发生了变化，变得坚定起来，终于答应继续做这个。
接着，春姐又给柳琴和邱莹莹相互做了介绍，让柳琴陪邱莹莹聊聊，她有事先出去一趟。
柳琴对于邱莹莹的遭遇很同情，也很心酸，她想到自己的处境，似乎比邱莹莹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吧，柳琴和邱莹莹很快就熟络了起来。
柳琴本来性格有点柔弱，可跟邱莹莹比较起来，她可算得上刚劲了，虽然两人年龄相隔不大，但邱莹莹对柳琴很信赖，让柳琴有了当大姐的感觉。
自从莹莹也加入了这个行业之后，春姐家政公司加上娟子，差不多就相当于有五个全职的奶妈了。
当然还有很多兼职的，只是偶尔做一次。
春姐为了规范这个中间费以及提高客人们的满意度，红姐重新制定了一个规定。
新规就是，之前都是由客户支付到的中介费是由奶妈代收，然后由奶妈上交。
现在为了更规范，客户点单时，直接先付中介费到公司账上。
价格也从以前的和两档，调整为，、、1三挡，中介费相对应则是、和。
春姐的业务能力还是挺强的，第二天，邱莹莹有了新客户，这一次客户还挺大方，同时点了柳琴和邱莹莹两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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